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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把插在我胸口的刀无删减全文

碧水天心 著

其他类型连载

>搬进老楼的第一晚,我就感觉不对。>邻居们看我的眼神躲躲闪闪,楼道里的声控灯总在我经过时熄灭。>最奇怪的是那把水果刀——它总出现在我抽屉里,可我记得明明扔掉了。>直到那天深夜,我在镜子里看见自己胸口插着一把刀。>低头看时,胸口却什么也没有。>只有那把水果刀,静静躺在洗手台上。---这栋老楼,像一头蛰伏在城市角落的巨兽,贪婪地吞噬着所有渗入的光线。我拖着行李箱,嘎吱嘎吱踩过楼梯上不知沉积了多少年的灰尘,鼻腔里充斥着一种无法形容的气味——陈旧木料腐朽的酸气、经年不散的油烟,还有一股挥之不去的、阴冷的湿霉味,它们混合在一起,沉甸甸地压在肺叶上。钥匙在锁孔里艰难地转动,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推开门的瞬间,一股更浓烈的寒意扑面而来,厚重得几乎...

主角:抖音热门   更新:2025-06-27 19:1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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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抖音热门的其他类型小说《那把插在我胸口的刀无删减全文》,由网络作家“碧水天心”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搬进老楼的第一晚,我就感觉不对。>邻居们看我的眼神躲躲闪闪,楼道里的声控灯总在我经过时熄灭。>最奇怪的是那把水果刀——它总出现在我抽屉里,可我记得明明扔掉了。>直到那天深夜,我在镜子里看见自己胸口插着一把刀。>低头看时,胸口却什么也没有。>只有那把水果刀,静静躺在洗手台上。---这栋老楼,像一头蛰伏在城市角落的巨兽,贪婪地吞噬着所有渗入的光线。我拖着行李箱,嘎吱嘎吱踩过楼梯上不知沉积了多少年的灰尘,鼻腔里充斥着一种无法形容的气味——陈旧木料腐朽的酸气、经年不散的油烟,还有一股挥之不去的、阴冷的湿霉味,它们混合在一起,沉甸甸地压在肺叶上。钥匙在锁孔里艰难地转动,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推开门的瞬间,一股更浓烈的寒意扑面而来,厚重得几乎...

《那把插在我胸口的刀无删减全文》精彩片段

>搬进老楼的第一晚,我就感觉不对。

>邻居们看我的眼神躲躲闪闪,楼道里的声控灯总在我经过时熄灭。

>最奇怪的是那把水果刀——它总出现在我抽屉里,可我记得明明扔掉了。

>直到那天深夜,我在镜子里看见自己胸口插着一把刀。

>低头看时,胸口却什么也没有。

>只有那把水果刀,静静躺在洗手台上。

---这栋老楼,像一头蛰伏在城市角落的巨兽,贪婪地吞噬着所有渗入的光线。

我拖着行李箱,嘎吱嘎吱踩过楼梯上不知沉积了多少年的灰尘,鼻腔里充斥着一种无法形容的气味——陈旧木料腐朽的酸气、经年不散的油烟,还有一股挥之不去的、阴冷的湿霉味,它们混合在一起,沉甸甸地压在肺叶上。

钥匙在锁孔里艰难地转动,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

推开门的瞬间,一股更浓烈的寒意扑面而来,厚重得几乎凝成实体,穿透了我单薄的衬衫,径直缠绕在骨头上。

屋内陈设简单到近乎简陋,几件粗笨的家具沉默地待在各自角落,覆盖着一层薄灰。

唯一的光源,是窗外对面楼宇投来的、微弱而浑浊的霓虹残光,在污迹斑斑的地板上涂抹出一片片模糊的、晃动着的暗红与惨绿。

空气仿佛凝固了,带着一种长久无人居住的死寂,每一次呼吸都显得格外费力,似乎连肺叶的扩张都要对抗这无形的阻力。

邻居们……他们更像是一群游荡在阴影里的活体符号。

第一天傍晚,我在楼道口碰见提着菜篮子的张婶。

她那双浑浊的眼睛原本呆滞地垂着,可在我走近的刹那,猛地抬了起来,瞳孔骤然收缩,像是看到了什么极其恐怖的东西。

她整个人触电般往旁边墙壁一缩,手里的菜篮子哐当一声撞在墙上,几根蔫黄的青菜滚落出来。

她看也没看,几乎是手脚并用地从我身边挤过去,留下一个惊慌失措、迅速消失在楼梯拐角的背影,还有空气里一丝若有若无的尿骚味。

住在隔壁的刘伯,那个总爱在傍晚蹲在门口抽旱烟的老头,每次看到我回来,都会立刻掐灭烟头,动作快得有些慌乱,然后头也不抬地钻进他那扇吱呀作响的破门,“砰”地一声关上,仿佛晚一秒就会被门外的什么东西拖走。

整栋楼的走廊,
白天也弥漫着一种诡异的昏暗。

更令人心头发毛的是那盏声控灯。

它高悬在楼道中央,如同一只冷漠而疲惫的眼睛。

其他住户走过时,它大多能尽职尽责地亮起昏黄的光。

唯独我。

我的脚步声清晰地回荡在空寂的楼道里,可那盏灯,却像是彻底聋了,又或者……是纯粹地抗拒着我的存在。

每一次,我都只能在一片加深的、令人窒息的黑暗中摸索着冰冷的墙壁前行,每一次脚步声的回响,都像是在空旷的墓穴里敲打自己的棺盖。

这栋楼本身,更像一个活着的、充满恶意的存在。

它无时无刻不在散发着一股冰冷的敌意,仿佛墙壁、地板、天花板的每一个毛孔都在向外渗出寒气。

无论我裹上多厚的衣服,那股阴冷却总能穿透层层阻碍,像无数条冰冷的细蛇钻进骨头缝里,固执地盘踞着,带来一种从内部开始冻结的麻木。

窗外偶尔传来城市遥远的、模糊的喧嚣,反而更衬得楼内死寂如坟。

我常常在半夜被一种无法解释的细微声响惊醒——或许是老鼠在隔层里悉悉索索地爬行,或许是远处水管里水流空洞的回响,又或许……只是这老朽建筑本身在寂静中发出的、无人能解的呻吟?

它们总在意识最模糊的边界上响起,无法捕捉,却足以让每一根神经都骤然绷紧。

然后,是那把刀。

它第一次出现,是在厨房那个油腻腻的、最底层的抽屉深处。

我明明记得整理时那里空空如也。

可它就那么突兀地躺在角落,刀身是某种廉价的、暗沉的不锈钢,边缘带着细微的磨损痕迹,刀刃处却奇怪地残留着一些深褐色的污渍,像是干涸了很久很久的……油漆?

或者别的什么?

刀柄是廉价的黄色塑料,握在手里,一种冰凉的、滑腻的触感立刻传遍掌心,激得我手臂上的汗毛瞬间竖了起来。

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了一下,猛地沉坠下去。

一种强烈的、生理性的厌恶感翻涌上来。

我几乎是冲到了狭窄的阳台,用尽力气把它扔了出去,看着那点微弱的金属反光消失在楼下堆满杂物的黑暗角落里,才靠着冰冷的墙壁,大口喘着气,试图平息胸腔里擂鼓般的心跳。

然而,第二天傍晚,当我带着一身疲惫和楼道里沾染的阴冷
回到房间,习惯性地拉开那个抽屉寻找东西时,它又回来了。

依然躺在那个油腻的角落,刀尖微微上翘,那点深褐色的污渍在昏暗的光线下,像一只凝固的眼睛,幽幽地望着我。

位置、角度,甚至刀柄上那点细微的油污,都和我昨天扔掉前一模一样!

一股寒气猛地从脚底板窜上头顶,头皮瞬间炸开。

我猛地关上抽屉,巨大的声响在死寂的房间里回荡,震得我耳膜嗡嗡作响。

我背靠着冰冷的墙壁滑坐在地,双手抱住头,指甲几乎要抠进头皮里。

幻觉?

是最近压力太大产生的幻觉吗?

我一遍遍质问自己,可抽屉那沉重的、带着铁锈味的触感,还有那刀柄冰凉的滑腻感,真实得可怕。

第三天,第四天……它像一道无法摆脱的诅咒。

无论我把它扔得多远,用垃圾袋裹得多严实,甚至有一次坐了三站地铁,把它丢进了一个巨大的垃圾压缩箱里。

可当我回到这间屋子,带着某种近乎绝望的麻木再次拉开那个抽屉——它永远在那里。

沉默地、固执地、带着那股挥之不去的冰冷滑腻感,躺在油腻的角落,用它残留着深褐色污渍的刀尖,无声地嘲笑着我的徒劳。

恐惧像藤蔓一样缠绕上来,越收越紧,几乎让我窒息。

我放弃了。

我开始刻意回避那个抽屉,仿佛只要不去看它,那冰冷的威胁就不存在。

我变得焦躁不安,神经像绷到极限的弦,任何一点细微的声响都能让我惊跳起来。

睡眠成了奢望,即使偶尔被疲惫拖入昏沉,也总被一些破碎、混乱的画面撕扯着惊醒——黑暗中模糊扭曲的人影,压抑到极点的喘息,还有……某种金属刺入某种东西时,沉闷而粘稠的、令人作呕的声响。

醒来时,浑身冷汗淋漓,心脏狂跳不止,却什么也记不清,只有一种沉甸甸的、冰冷的绝望压在胸口,沉重得让人喘不过气。

镜子,成了我唯一能短暂确认自己“存在”的地方。

卫生间墙角那面方形的镜子,边缘的镀层早已剥落,露出底下丑陋的黑斑。

镜面本身也蒙着一层永远擦不干净的、油腻的水汽,映照出的影像总是带着一种模糊的、微微扭曲的失真感。

我常常站在它面前,长久地凝视着镜中那张脸——苍白,眼下带着浓重的青
黑,眼神里充满了无法掩饰的疲惫和一种深不见底的、空洞的惊惶。

镜中的自己,陌生得可怕。

有时,镜面会毫无征兆地蒙上一层更浓重、更粘稠的雾气,仿佛有人刚刚对着它急促地呼吸过,将我的影像彻底吞没在混沌的白茫茫之中。

那个深夜,死寂像浓稠的墨汁灌满了房间。

窗外最后一点模糊的光也熄灭了。

我再次被那个模糊却极度压抑的噩梦惊醒——还是那沉闷的、令人心胆俱裂的穿刺声。

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撞击着肋骨,带来一阵阵钝痛。

冷汗瞬间浸透了睡衣的后背,冰凉地贴在皮肤上。

喉咙干得冒火,一种无法抑制的干渴感攫住了我。

我掀开被子,双脚踩在冰冷的水磨石地砖上,寒气瞬间从脚底窜遍全身。

摸索着打开卫生间的灯,老旧灯管发出低沉的、电流不稳的嗡鸣声,惨白的光线虚弱地亮起,在狭小的空间里投下扭曲晃动的阴影。

我拧开水龙头,水流哗哗地冲击着搪瓷面盆,发出空洞的回响。

我俯下身,掬起一捧冰凉的水扑在脸上,试图浇灭那股梦魇带来的灼热感和心悸。

水流顺着脸颊滑落,滴在面盆里。

我撑着湿漉漉的脸颊,习惯性地抬眼看向那面镜子。

镜面依旧覆盖着一层不均匀的、油腻的雾气。

我下意识地伸出手,用掌心在镜面上抹了几下,擦开一小片相对清晰的区域。

那片区域里,映出了我的脸。

惨白,湿漉漉的头发贴在额角,眼神空洞得像两口枯井。

但……不止是我的脸。

我的视线凝固了。

在那片被擦开的、清晰的镜面倒影里,就在我影像的胸口正中央——赫然插着一把刀!

刀身正是那种廉价的、暗沉的不锈钢,边缘带着熟悉的磨损。

刀柄,是那该死的、廉价的黄色塑料!

刀身深深没入镜中那个“我”的胸口,只留下短短一截刀柄露在外面,显得突兀而狰狞。

刀口周围的衣服布料,在模糊的倒影中呈现出一种深色的、湿漉漉的扩散状污迹,仿佛被什么粘稠的液体浸透了……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冻结成了坚冰。

大脑一片空白,血液似乎瞬间停止了流动,全身的感官都集中在那镜中胸口的一点寒芒上。

恐惧不再是藤蔓,它变成了一座瞬间崩塌的冰山,带着千万
吨的寒意和重量,轰然砸下,将我所有的意识、所有的力气、所有的温度都碾得粉碎。

我无法呼吸,无法动弹,无法思考,整个世界只剩下镜子里那把深深刺入“我”胸口的、冰冷的刀!

巨大的、无声的惊骇如同实质的拳头,狠狠砸在我的胃部。

我猛地、几乎是痉挛般地低下头,视线死死钉在自己真实的胸口。

睡衣是洗得发旧的浅灰色棉布,平整地覆盖着。

没有刀柄,没有血迹,甚至连一丝皱褶都没有。

冰冷的空气直接灌进肺里,带着一种令人作呕的、消毒水和霉味混合的气息。

幻觉?

又是幻觉?

那镜中的景象……太过清晰,太过具体,那刀柄的塑料颜色,刀身的磨损,甚至刀口周围布料深色的浸染……细节真实得令人发疯!

可胸口,却是什么都没有。

心跳如雷,在死寂的卫生间里疯狂撞击着耳膜。

我猛地抬起头,再次看向那面镜子。

镜面上那片被我擦开的清晰区域,此刻却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搅动过,重新覆盖上了一层浓重、粘稠的白雾。

镜子里的影像彻底模糊了,只剩下一个扭曲晃动的、人形的轮廓。

那把插在胸口的刀,连同那个可怕的伤口,完全隐没在混沌的雾气之后,消失得无影无踪。

巨大的茫然和更深的恐惧攫住了我。

我像一尊石化的雕像,僵立在冰冷的灯光下,只有身体无法控制地剧烈颤抖着,牙齿咯咯作响。

目光在空无一物的胸口和那面被浓雾彻底遮蔽的镜子之间反复扫视,每一次视线移动都带来一阵眩晕。

现实与幻象的界限被彻底撕裂,脚下坚实的地面仿佛瞬间化作了流沙,正将我一点点吞噬。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眩晕和混乱中,眼角的余光,不受控制地扫向了洗手台。

心脏骤然停跳了一拍。

它就那样静静地躺着。

刀身是那种无比熟悉的、廉价的、暗沉的不锈钢,边缘带着清晰的磨损痕迹。

刀柄,正是那令人厌恶的、廉价的黄色塑料。

正是镜子里插在“我”胸口的那一把!

它就躺在冰冷的、湿漉漉的白色搪瓷洗手台面上。

一滴水珠正沿着它暗哑的刀尖,缓缓地、缓缓地凝聚,然后无声地坠落,砸在台面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水渍。

没有血迹。

刀身干干净净,光可鉴人,仿
佛从未沾染过任何东西。

只有那滴坠落的水珠,还在微微晃动,映着惨白灯光的一点微芒。

我死死地盯着它。

喉咙像是被粗糙的砂纸堵住,发不出任何声音。

四肢百骸的血液似乎瞬间被抽空,又被替换成冰冷刺骨的寒流,冻得我连颤抖都停止了。

一种前所未有的、无法理解的巨大空洞感在胸腔里弥漫开来,冰冷、虚无,仿佛那里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镜中那模糊的、被浓雾彻底吞噬的倒影,在我视野的边缘微微晃动,像一个无声的嘲笑。

我盯着洗手台上那把刀,意识像被粗暴地撕裂成了两半。

一半在疯狂尖叫着逃离,另一半却被无形的钉子死死钉在原地。

那滴从刀尖坠落的水珠晕开的湿痕,在惨白灯光下,像一只缓缓睁开的、冰冷的眼睛。

“滚开!”

一声嘶哑的吼叫终于冲破了喉咙的封锁,带着我自己都陌生的狂暴。

恐惧瞬间转化为一股毁灭性的冲动。

我猛地抄起洗手台上一个沉重的玻璃漱口杯,用尽全身力气,朝着那把刀狠狠砸了下去!

“哐啷——!”

刺耳的碎裂声在狭小的卫生间里炸开,尖锐的碎片如同爆炸般四散飞溅。

有几片擦过我的手臂,留下火辣辣的痛感。

我喘着粗气,眼睛死死盯着台面。

水杯的底座和几块较大的碎片歪斜地躺在湿漉漉的搪瓷上,水流正从碎裂的杯身汩汩流出。

然而,那把该死的刀——它不见了!

台面上除了碎片和水渍,空空如也。

仿佛我刚才砸碎的只是一个幻影。

心脏在胸腔里狂跳,撞得肋骨生疼。

巨大的茫然和一种被愚弄的愤怒交织着。

是幻觉?

还是它……又一次消失了?

我踉跄着后退一步,背脊重重撞在冰冷的瓷砖墙上,冰冷的触感让我打了个寒颤。

目光无法控制地扫向那面镜子——镜面依旧覆盖着浓重粘稠的白雾,里面那个晃动的人影模糊不清,像一个随时会溶解的鬼魅。

不行。

必须离开这里。

立刻!

马上!

这个念头如同电流般窜遍全身,压倒了所有的恐惧和混乱。

我几乎是手脚并用地冲出卫生间,连滚带爬地扑向床边,一把拽出塞在床底的行李箱。

那链刺耳的嘶啦声在死寂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惊心动魄。

我胡乱地把几件衣服塞进去,手指抖得
几乎抓不住东西。

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在轰鸣:走!

离开这栋该死的楼!

走得越远越好!

就在我猛地合上箱盖,拖着它准备冲向门口时,一阵异样的声响毫无预兆地穿透了墙壁。

“咚……咚……咚……”沉闷、缓慢,带着一种令人牙酸的节奏感。

一下,又一下,间隔均匀得如同钟摆。

声音的来源,清晰无误地指向隔壁——刘伯家。

那不是走路的声音,也不是敲击家具的声音。

那更像是……某种沉重而坚韧的东西,在一下下地撞击着……墙壁?

地板?

那声音里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执拗和……冰冷。

我的动作僵住了。

耳朵不由自主地捕捉着那单调而诡异的“咚咚”声。

它像一把生锈的凿子,一下下凿在我紧绷的神经上。

隔壁住着刘伯,那个总是沉默寡言、一见我就慌忙躲进门里的老头。

这声音……是什么?

深更半夜……一个更可怕的念头不受控制地冒了出来:这声音……像不像……钝器敲击某种……柔软物体的声音?

沉闷,粘滞……我猛地甩头,想把这种荒谬恐怖的联想甩出去,但刘伯那张布满皱纹、眼神浑浊又带着惊惶的脸,却无比清晰地浮现在眼前。

恐惧像冰冷的潮水,再次漫过脚踝,向上攀升。

刚才逃离的冲动被这突如其来的、来自隔壁的诡异声响硬生生打断。

它像一个冰冷的钩子,钩住了我的脚踝。

这栋楼里所有的不对劲——邻居躲闪的眼神、聋了的声控灯、无处不在的阴冷、那把扔不掉的刀、镜中胸口的致命伤——此刻都被这“咚咚”声串联起来,指向一个我无法看清却毛骨悚然的真相。

我屏住呼吸,身体不由自主地、极其缓慢地挪向那扇通往公共走廊的门。

每一步都踩在心跳的鼓点上。

手心里全是冰冷的汗,指尖颤抖着,终于搭上了冰冷的金属门把手。

“咔哒。”

门锁被轻轻拧开的声音,在死寂的房间里如同惊雷。

我停住,侧耳倾听。

隔壁那“咚咚”声……似乎也停顿了一瞬?

不,也许是错觉,它很快又恢复了那单调、执拗的节奏。

我深吸一口气,带着一种近乎自毁的决绝,将门拉开一条窄缝,刚好够一只眼睛窥视外面。

走廊里,是比屋内更浓稠的黑暗。

声控灯依旧亮了,毫
无反应。

只有走廊尽头那扇小小的、布满污垢的窗户,透进一丝城市遥远霓虹的微弱残光,勉强勾勒出墙壁和对面门框模糊的轮廓。

我屏住呼吸,视线顺着声音的来源,聚焦在隔壁刘伯家那扇油漆斑驳的旧门上。

门关着,死寂无声。

但那“咚咚”的闷响,却异常清晰地从门板后面透出来,如同一个沉闷的心跳,属于这栋楼本身的心跳。

就在我的目光死死锁住那扇门时,眼角的余光猛地捕捉到一点异动。

在走廊深处,那片最浓的、几乎吞噬了所有光线的阴影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动了一下。

我的心脏骤然缩紧,像被一只冰冷的手攥住。

视线猛地聚焦过去。

黑暗蠕动了一下。

不是错觉!

一个模糊的人形轮廓,正从那片绝对的黑暗中缓缓地、无声无息地“浮”出来。

它没有脚步声,没有形体摩擦空气的声音,就像一段被黑暗本身缓缓吐出的、凝固的胶片影像。

它背对着我,面对着刘伯家的门,身体微微佝偻着,姿态僵硬得如同木偶。

我看不清它的衣着细节,只能勉强分辨出一个深色的、几乎与黑暗融为一体的背影轮廓。

它的头部……似乎以一种极其不自然的角度,微微侧向刘伯家的门缝,像是在……窥探?

那“咚咚”的敲击声还在继续,从门板后固执地传来。

而这个突兀出现在走廊深处的、无声无息的佝偻背影,就那样一动不动地“钉”在刘伯门前,保持着那个僵硬的窥视姿态。

整个画面透着一股无法言喻的诡异——黑暗的走廊,紧闭的门,门后沉闷的敲击声,门前这个静止的、非人的窥视者。

一股寒意,比这栋楼里任何一次都要冰冷刺骨,瞬间冻结了我的血液。

我甚至能听到自己牙齿不受控制的咯咯撞击声。

那个背影散发出的气息……那不是活人的气息。

那是……一种绝对的、空洞的、带着坟墓深处寒意的死寂。

它站在那里,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无声的恐怖符号。

时间仿佛凝固了。

每一秒都被拉长成一个世纪。

我的眼睛死死盯着那个背影,连呼吸都忘了,生怕一丝微弱的气息都会惊动那个黑暗中的存在。

突然——那个佝偻的背影,极其缓慢地、极其僵硬地……开始转动它的脖子。

不是整
个身体转过来,而是只有那颗深埋在黑暗中的头颅,如同生锈的轴承般,一点一点、一格一格地,朝向我所在的方向转动。

我的血液瞬间冻结了!

全身的毛孔在刹那间炸开!

它发现我了!

求生的本能压倒了一切!

我猛地向后一缩,用尽全身力气,“砰”地一声狠狠撞上了自己家的门!

巨大的声响在死寂的楼道里如同爆炸!

门板剧烈地震颤着,门框上的灰尘簌簌落下。

我背靠着冰冷的门板,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冲撞,几乎要破膛而出!

耳朵里全是血液奔流的轰鸣和心脏擂鼓般的巨响。

我死死抵住门,全身的肌肉绷紧到了极限,每一根神经都在尖叫着预警,等待着门外那未知的、无法想象的恐怖降临。

门外,死一般的寂静。

那“咚咚”的敲击声,停了。

死寂。

绝对的死寂降临了,沉重得如同铅块,压在门板上,也压在我几乎停止跳动的心脏上。

我像一尊被冻僵的石像,后背死死抵住冰冷的门板,耳朵拼命捕捉着门外的任何一丝声响——风声?

脚步声?

指甲刮擦门板的声音?

什么都没有。

只有一片吞噬一切的、令人窒息的寂静。

那个佝偻的背影……它还在外面吗?

它就站在门外?

隔着这扇薄薄的、不堪一击的木门?

冷汗顺着额角滑下,滴进眼睛里,带来一阵刺痛,我却连眨眼都不敢。

时间在死寂中艰难地爬行,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般漫长。

神经绷紧到了极限,仿佛再施加一丝力量就会彻底断裂。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只有几分钟,也许有半小时。

门外依旧没有任何动静。

紧绷的神经在极度的恐惧和死寂的双重压迫下,终于开始产生一种麻木的疲惫。

抵着门板的力气在一点点流失。

一个微弱的声音在心底挣扎:也许……走了?

也许刚才只是极度的恐惧产生的幻觉?

那背影,那转动……就在这精神防御出现一丝裂缝的瞬间——“笃、笃、笃。”

三声极其轻微的、小心翼翼的敲击声,清晰地响了起来。

不是来自走廊深处。

不是来自隔壁刘伯家。

它就响在我抵着的、这扇门板的外面。

近在咫尺!

那声音轻得像怕惊扰了什么,带着一种诡异的试探意味,仿佛敲门的人……或者说敲门的东西,正把耳朵贴在
门板上,屏息凝神地等待着门内的反应。

我全身的血液瞬间冲上头顶,又在下一秒被彻底抽空!

巨大的恐惧如同一只冰冷的手,瞬间扼住了我的喉咙,连尖叫都被死死堵住!

身体猛地向后弹开,仿佛门板突然变得滚烫!

是谁?

刘伯?

那个佝偻的背影?

还是……别的什么?

“笃、笃、笃。”

又是三下。

间隔均匀,力道和刚才一模一样。

它没有离开!

它就贴在门外!

它在等!

我的目光疯狂地在狭小的房间里扫视,像一只被困在玻璃罐里的苍蝇。

窗户!

对,窗户!

阳台!

我连滚带爬地冲向阳台,拉开那扇同样老旧得吱呀作响的玻璃门。

冰冷的夜风灌了进来,带着城市浑浊的气息,却让我混乱的头脑稍微清醒了一丝。

阳台狭窄,堆放着前任房客留下的几个破旧花盆,积满了灰尘和枯叶。

我扑到阳台边缘的铁栏杆上,向下望去。

楼下是这栋老楼的后巷,狭窄、肮脏,堆满了各种废弃的家具、建筑垃圾和鼓鼓囊囊的黑色垃圾袋,像一片无人打理的坟场。

几盏昏黄的路灯光线被高墙切割得支离破碎,勉强照亮一些轮廓,投下更浓重的、扭曲的阴影。

高度令人眩晕。

跳下去?

下面是成堆的垃圾和生锈的金属,不死也残。

“笃、笃、笃。”

门外的敲击声第三次响起。

这一次,似乎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催促?

或者是不耐烦?

我猛地缩回阳台,背靠着冰冷的墙壁,大口喘着粗气,绝望如同冰冷的毒蛇缠紧了心脏。

逃无可逃。

就在这绝望的顶点,我的目光无意中扫过阳台角落——那里扔着一个被遗忘的、落满灰尘的旧拖把桶,桶壁边缘似乎沾着一点暗沉的颜色。

我的瞳孔骤然收缩。

那不是灰尘的颜色。

那是一种深褐色的、干涸的污渍。

暗沉,粘稠……像极了那把水果刀刀刃上残留的东西!

记忆如同闪电劈开混沌——第一次发现刀时,刀上那奇怪的深褐色污渍!

镜中影像胸口刀口周围,布料那深色的、湿漉漉的扩散状污迹!

一股冰冷的寒意瞬间攫住了我,比这夜风更刺骨。

一个可怕的念头,带着令人作呕的粘稠感,不受控制地浮现出来:血……干涸的血……就在这时,门外那小心翼翼的敲门声停了。

紧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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