吨的寒意和重量,轰然砸下,将我所有的意识、所有的力气、所有的温度都碾得粉碎。
我无法呼吸,无法动弹,无法思考,整个世界只剩下镜子里那把深深刺入“我”胸口的、冰冷的刀!
巨大的、无声的惊骇如同实质的拳头,狠狠砸在我的胃部。
我猛地、几乎是痉挛般地低下头,视线死死钉在自己真实的胸口。
睡衣是洗得发旧的浅灰色棉布,平整地覆盖着。
没有刀柄,没有血迹,甚至连一丝皱褶都没有。
冰冷的空气直接灌进肺里,带着一种令人作呕的、消毒水和霉味混合的气息。
幻觉?
又是幻觉?
那镜中的景象……太过清晰,太过具体,那刀柄的塑料颜色,刀身的磨损,甚至刀口周围布料深色的浸染……细节真实得令人发疯!
可胸口,却是什么都没有。
心跳如雷,在死寂的卫生间里疯狂撞击着耳膜。
我猛地抬起头,再次看向那面镜子。
镜面上那片被我擦开的清晰区域,此刻却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搅动过,重新覆盖上了一层浓重、粘稠的白雾。
镜子里的影像彻底模糊了,只剩下一个扭曲晃动的、人形的轮廓。
那把插在胸口的刀,连同那个可怕的伤口,完全隐没在混沌的雾气之后,消失得无影无踪。
巨大的茫然和更深的恐惧攫住了我。
我像一尊石化的雕像,僵立在冰冷的灯光下,只有身体无法控制地剧烈颤抖着,牙齿咯咯作响。
目光在空无一物的胸口和那面被浓雾彻底遮蔽的镜子之间反复扫视,每一次视线移动都带来一阵眩晕。
现实与幻象的界限被彻底撕裂,脚下坚实的地面仿佛瞬间化作了流沙,正将我一点点吞噬。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眩晕和混乱中,眼角的余光,不受控制地扫向了洗手台。
心脏骤然停跳了一拍。
它就那样静静地躺着。
刀身是那种无比熟悉的、廉价的、暗沉的不锈钢,边缘带着清晰的磨损痕迹。
刀柄,正是那令人厌恶的、廉价的黄色塑料。
正是镜子里插在“我”胸口的那一把!
它就躺在冰冷的、湿漉漉的白色搪瓷洗手台面上。
一滴水珠正沿着它暗哑的刀尖,缓缓地、缓缓地凝聚,然后无声地坠落,砸在台面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水渍。
没有血迹。
刀身干干净净,光可鉴人,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