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房间,习惯性地拉开那个抽屉寻找东西时,它又回来了。
依然躺在那个油腻的角落,刀尖微微上翘,那点深褐色的污渍在昏暗的光线下,像一只凝固的眼睛,幽幽地望着我。
位置、角度,甚至刀柄上那点细微的油污,都和我昨天扔掉前一模一样!
一股寒气猛地从脚底板窜上头顶,头皮瞬间炸开。
我猛地关上抽屉,巨大的声响在死寂的房间里回荡,震得我耳膜嗡嗡作响。
我背靠着冰冷的墙壁滑坐在地,双手抱住头,指甲几乎要抠进头皮里。
幻觉?
是最近压力太大产生的幻觉吗?
我一遍遍质问自己,可抽屉那沉重的、带着铁锈味的触感,还有那刀柄冰凉的滑腻感,真实得可怕。
第三天,第四天……它像一道无法摆脱的诅咒。
无论我把它扔得多远,用垃圾袋裹得多严实,甚至有一次坐了三站地铁,把它丢进了一个巨大的垃圾压缩箱里。
可当我回到这间屋子,带着某种近乎绝望的麻木再次拉开那个抽屉——它永远在那里。
沉默地、固执地、带着那股挥之不去的冰冷滑腻感,躺在油腻的角落,用它残留着深褐色污渍的刀尖,无声地嘲笑着我的徒劳。
恐惧像藤蔓一样缠绕上来,越收越紧,几乎让我窒息。
我放弃了。
我开始刻意回避那个抽屉,仿佛只要不去看它,那冰冷的威胁就不存在。
我变得焦躁不安,神经像绷到极限的弦,任何一点细微的声响都能让我惊跳起来。
睡眠成了奢望,即使偶尔被疲惫拖入昏沉,也总被一些破碎、混乱的画面撕扯着惊醒——黑暗中模糊扭曲的人影,压抑到极点的喘息,还有……某种金属刺入某种东西时,沉闷而粘稠的、令人作呕的声响。
醒来时,浑身冷汗淋漓,心脏狂跳不止,却什么也记不清,只有一种沉甸甸的、冰冷的绝望压在胸口,沉重得让人喘不过气。
镜子,成了我唯一能短暂确认自己“存在”的地方。
卫生间墙角那面方形的镜子,边缘的镀层早已剥落,露出底下丑陋的黑斑。
镜面本身也蒙着一层永远擦不干净的、油腻的水汽,映照出的影像总是带着一种模糊的、微微扭曲的失真感。
我常常站在它面前,长久地凝视着镜中那张脸——苍白,眼下带着浓重的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