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浩浩林昊的其他类型小说《姐姐变提款机,半生积蓄被榨干后续+全文》,由网络作家“观阳仔”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这天底下,有些债,不是用钱就能还的。比方说,人心。第一章:一通电话,炸碎了二十年的安稳那是个再寻常不过的午后。六月的日头,毒得很。阳光跟不要钱似的,金灿灿地泼了我家阳台一地。我正戴着老花镜,捏着个小喷壶,伺候我那几盆娇贵的兰花。“滋——滋——”水雾蒙上墨绿的叶片,滚成一颗颗晶莹剔大(方言,意为“剔透”)的水珠儿。心里,那叫一个得劲。就在这时,手机“嗡”的一声,跟个炸雷似的,在我兜里蹦跶起来。我掏出来一瞅。屏幕上,两个大字明晃晃地跳——林昊。我那个好侄子。我眉头几不可察地拧了一下,但还是划开了接听键。“喂?”我声音里还带着侍弄花草的闲适。电话那头,却连半句“姑姑好”的客套都懒得给。是林昊那半大不小,却理直气壮到噎人的嗓门。“姑姑!”“...
《姐姐变提款机,半生积蓄被榨干后续+全文》精彩片段
这天底下,有些债,不是用钱就能还的。
比方说,人心。
第一章:一通电话,炸碎了二十年的安稳那是个再寻常不过的午后。
六月的日头,毒得很。
阳光跟不要钱似的,金灿灿地泼了我家阳台一地。
我正戴着老花镜,捏着个小喷壶,伺候我那几盆娇贵的兰花。
“滋——滋——”水雾蒙上墨绿的叶片,滚成一颗颗晶莹剔大(方言,意为“剔透”)的水珠儿。
心里,那叫一个得劲。
就在这时,手机“嗡”的一声,跟个炸雷似的,在我兜里蹦跶起来。
我掏出来一瞅。
屏幕上,两个大字明晃晃地跳——林昊。
我那个好侄子。
我眉头几不可察地拧了一下,但还是划开了接听键。
“喂?”
我声音里还带着侍弄花草的闲适。
电话那头,却连半句“姑姑好”的客套都懒得给。
是林昊那半大不小,却理直气壮到噎人的嗓门。
“姑姑!”
“我处了个对象,人家里头说了,要四十万彩礼才点头!”
“你琢磨琢磨,啥时候给我打过来?”
“啥?”
我捏着喷壶的手,猛地一僵。
一滴水珠,顺着兰花肥厚的叶片,“啪嗒”一声,砸在冰凉的地砖上。
碎了。
跟我的好心情一样,碎得稀烂。
我感觉周遭的空气,像是被人瞬间抽干了,又灌满了冰碴子。
扎得我心口生疼。
我花了足足有好几秒,才把自个儿的声音从喉咙里头给抠出来。
“浩浩……你……你凭啥觉得,这钱该我给你掏?”
我的声音,干得像秋天的野草。
电话那头,林昊的语气“噌”地一下就蹿了火。
像是被我这句话给当场点着了。
“姑-姑-!”
他一字一顿,拖着长音,满是不可思议。
“你没儿子啊!”
“咱们老林家传宗接代的香火,不就全落我一个人肩膀上了吗?”
“你帮我,不就是帮你自己个儿?”
“这不天经地义的事儿吗?!”
“天经地义”四个字,他咬得嘎嘣脆。
我甚至能清晰地听见,电话的背景音里,传来我那个好弟媳王莉,压着嗓子,却尖细得跟针一样的“场外指导”——“对!
就这么说!”
“理直气壮点儿!
拿出你爷们儿的样儿来!”
“你姑有的是钱!
她不给你给谁!”
“轰——”我脑子里最后一根叫“理智”的弦,应声而断。
一股子邪火
,从脚底板子直冲天灵盖。
烧得我浑身上下,每一个毛孔都在哆嗦。
胸口那块儿,堵得慌。
像塞进了一大团浸满了馊油的烂棉花,又闷又沉,直泛恶心。
我啥也没说。
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我只是默默地,用抖得跟帕金森似的手,摁下了那个红色的挂断键。
亲情是啥?
是冬日里的一碗热汤,是下雨天没带伞时头顶上的一把伞。
但它绝对不是一台理所当然的提款机。
当这份情,被他们一家子明码标价地摆上台面时,就只剩下冰冷的交易,和蚀骨的膈应。
电话刚挂。
家庭微信群“林氏一家亲”,立马就炸了。
跟算准了点儿似的。
第一个跳出来的,是我亲弟弟,林强。
他的头像,还是好几年前我掏钱带他们全家去海边旅游时拍的。
他搂着林昊,光着膀子,晒得跟个黑炭头似的,笑得一脸憨厚。
现在再看,只觉得讽刺两个字,都嫌太轻。
林强:“姐!
你咋回事啊?
咋把浩浩电话给挂了?
孩子要钱办正事儿呢!”
紧跟着,王莉,我那好弟媳,甩手就是一段堪比小作文的语音。
我没点开。
我嫌脏了耳朵。
但她很快又把语音翻译成了文字版,生怕我看不见。
王莉:“就是啊大姑子!
浩浩跟你说话,你咋还挂电话呢?
孩子都要结婚了,这是多大的喜事!
四十万对你来说不就是洒洒水的事儿吗?
你开那么大个店,一天流水都不止这个数吧?
可不能这么小气啊!”
王莉:“再说了,当年你非要辞了铁饭碗出去开店,我跟林强可是把家里头的老底都掏出来给你了!
现在我们家有难处了,你这个当大姑子的,能眼睁睁看着不管?”
我盯着那几行颠倒黑白的字,气得“呵”一声,直接笑出了声。
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好一个“家里头的老底”!
好一个“掏出来给我”!
当年,是我,林默,掏空了自己工作多年的所有积蓄,又厚着脸皮找我公公婆婆借了一大笔钱,才勉强凑够了开那个服装店的本金!
他林强和王莉两口子,别说掏老底了,他们连裤兜里的一个钢镚儿都没往外蹦过!
反倒是三天两头来店里,今天“拿”件衣裳,明天“顺”条裤子。
美其名曰:“姐,给你试试版型!”
结果一试,就再也没脱下来过。
就在
我对着手机屏幕冷笑的时候,我妈赵淑芬,发来一条长达五十秒的语音条。
我知道,压轴的大戏,来了。
我点了播放。
那熟悉的,永远带着哭腔,仿佛全天下都欠了她的声音,立刻从听筒里钻了出来。
“小默啊……我的闺女啊……妈求求你了,你就当可怜可怜妈,帮帮你弟弟吧……浩浩可是咱们老林家唯一的根啊!
是独苗啊!”
“你自己没生出个带把儿的,以后老了,进了棺材,还不得指望浩浩给你摔盆打幡,给你送终?”
“你难道就忍心看着你弟弟,看着咱们老林家,在你这儿……绝后吗?!”
她一句一顿,声泪俱下。
每一个字,都像一把生了锈的钝刀子,一下一下地,往我心窝子里捅。
一唱一和。
颠倒黑白。
他们这一家子,打配合的本事,真是天衣无缝。
在我眼里,我是他们的至亲。
在他们眼里,我,林默,不过是一个会走路的钱包。
是他们老林家传宗接代大业里,一个随时可以调用,随时必须奉献的备用资产。
仅此而已。
“又怎么了?”
一个温和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
丈夫周远哲端着一盘切好的哈密瓜,从厨房里走了出来。
他见我脸色铁青,死死盯着手机,便皱着眉走了过来。
他只扫了一眼群里的聊天记录,那张儒雅的脸上,就浮现出毫不掩饰的怒气和厌烦。
他不是个爱生气的人,他是大学教授,一辈子都跟书本和道理打交道。
能让他气成这样,可见对方有多不是东西。
远哲什么都没说,直接从我手里拿过手机。
手指在屏幕上划拉了两下。
直接将那个乌烟瘴气的“林氏一家亲”,设置了消息免打扰。
然后,他将手机放在一边,伸手搂住了我还在微微发抖的肩膀。
他的手掌,宽厚,干燥,带着让人心安的温度。
他看着我的眼睛,声音温和,却掷地有声。
“小默,别搭理他们。”
“这次,一分钱都不能再给了。”
他这句话,像一把生锈的钥匙,猛地插进了我记忆的锁孔里,用力一拧。
“咯吱——”一声。
那扇我刻意尘封了二十年的记忆大门,轰然敞开。
我想起了二十年前。
林强结婚的时候。
第二章:心软,是为自己掘下的第一铲土二十年前的那天,也是这样。
我妈赵淑芬,也是
这么哭着来找我的。
她说,女方家里头撂了话,必须先在县城里付掉一套房子的首付,不然这婚,说啥也结不成。
首付,十万块。
二十年前的十万块。
那是什么概念?
那是我和远哲,两个人,从牙缝里,一分一毛地省下来,整整攒了五年的血汗钱。
我们俩盘算着,再攒一年,就能在城里买下属于我们自己的,一个小小的,温馨的家了。
可我妈不管这些。
她当着我的面,“扑通”一声,就给我跪下了。
我当时就吓傻了。
她死死抱着我的腿,鼻涕眼泪糊了满脸,头发乱得跟鸡窝一样。
“小默!
妈给你磕头了!
妈求你了!”
“就当是借的!
先借给你弟救急!”
“等以后林强出息了,赚了大钱,妈让他加倍还你!
连本带利地还你!”
我心软了。
我看着跪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泪,拿亲情和膝盖当武器的母亲。
看着她鬓角新添的白发,和满脸的褶子。
那个“不”字,我怎么也说不出口。
我把那张承载着我们小家庭全部希望和未来的存折,颤抖着,交到了她的手里。
结果呢?
结果,这笔所谓的“借款”,就跟肉包子打了狗一样,有去无回。
成了我们家一个永远也填不上的无底洞。
我和远哲,因为那被“借”走的十万块,不得不在那个阴暗潮湿的出租屋里,又多熬了整整五年。
五年啊!
一个女人,能有几个五年?
原来,第一次的心软,就是为自己未来的深渊,掘下的第一铲土。
往后的每一次妥协和退让,都不过是在为这座亲手挖掘的坟墓,添砖加瓦罢了。
直到最后,把自己活埋。
“唉……”远哲重重地叹了口气,心疼地把我往他怀里搂了搂。
他把那盘切得整整齐齐的哈密瓜,往我面前推了推。
“小默,你忘了吗?”
“从那次首付开始,我就跟你说过,他们这一家人,喂不熟的。”
“这些年,你为他们付出的,还不够多吗?”
他的声音,像小锤子,一下一下,敲在我麻木的心上。
“林强前几年开大货车,跟人追尾,赔了人家三十万,闹着要死要活,最后不是你掏钱给填的窟窿?”
“你侄子林昊,从小到大,什么乱七八糟的补习班,奥数班,钢琴班,哪一笔钱,不是你这个当姑姑的出?”
“就连你妈,每
次来咱们家住个三五天,走的时候,哪个衣兜里,不是被你偷偷塞满了钱?
你还骗我,说那是给她买营养品的生活费!”
“小默啊,你把他们当亲人,他们把你当什么了?”
“他们早就习惯了!
习惯了在你这里予取予求,习惯了把你当成一个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血包!”
“再这么下去,他们会把你的血,吸干的!”
他说得对。
他们习惯了。
习惯到,他们甚至认为,我林默挣来的这一切,都该是他们的。
我的一切,都理所应当,为他们老林家的“香火”,燃烧殆尽。
就在这时,女儿周念宁的视频电话,打了进来。
屏幕上,是女儿那张青春又干练的脸。
她毕业后,进了新一线城市最好的律所,正是忙得脚打后脑勺的时候。
我赶紧擦了擦眼角,强撑着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脸,接起了视频。
“念宁啊,我的宝儿,咋有空给妈打电话了?
今天不忙吗?”
女儿的眼睛,尖得跟鹰似的。
她只扫了我一眼,立刻就看出了我的不对劲。
“妈,你眼睛怎么这么红?”
“是不是又哭了?
谁欺负你了?!”
隔着屏幕,我都能感觉到女儿语气里的紧张和愤怒。
我没瞒她。
瞒也瞒不住。
我把下午发生的那一通糟心电话,和微信群里的那些丑恶嘴脸,原原本本地,跟她说了一遍。
视频那头,念宁的脸色,瞬间冷了下来。
她那张平日里总是带笑的脸,此刻覆上了一层冰霜。
她扶了扶鼻梁上的金丝眼镜,镜片后的目光,冷静,又锋利。
带着一个优秀律师特有的,那种洞察一切的穿透力。
“妈,听我的。”
“别给。”
“一分钱,都别给。”
她的声音,干脆利落,没有一丝一毫的拖泥带水。
“他们这不叫借钱,这叫敲诈勒索。”
“你现在什么都别做,也别回复他们任何消息。”
“你先稳住情绪,然后,去做一件事。”
“把你过去这些年,所有给舅舅他们转账的记录,都找出来。
特别是那些大额的,银行APP里肯定都有电子回单。”
“还有,你当时转账时,有没有备注‘借款’或者‘周转’之类的字眼?
有的话,全部截图保存下来!”
“妈,咱们做好万全的准备。”
“他们要是敢来家里闹,咱们就直接报警!”
“他们要是
敢去法院告你,咱们就拿着这些证据,在法庭上跟他们好好掰扯掰扯,看到底是谁欠谁的!”
女儿的话,像一剂强心针,狠狠地扎进了我那颗被亲情绑架得千疮百孔、混乱不堪的心脏里。
那些积压了多年的委屈、愤怒、不甘,瞬间找到了一个宣泄的出口。
我一直以为,家丑不可外扬。
家里的事,就该关起门来,自己解决。
可我的女儿,我那个已经长大了的、可以为我遮风挡雨的女儿,她告诉我——法律面前,没有家丑,只有事实和公道。
我这才恍然大悟。
原来,一个人最坚实的后盾,从来不是银行里那一串冷冰冰的数字。
而是在全世界都指责你自私、冷漠、不孝的时候,你最亲近的家人,能坚定地站在你身边,握着你的手,清清楚楚地告诉你——“妈,你没错。”
第三章:撕破脸皮,最后的体面荡然无存晚上十点。
我妈的电话,如期而至。
这个时间点,我用脚指头想都知道,是他们一家三口开完了“作战会议”,最后派我妈这个“总司令”,来给我下最后通牒了。
这一次,我接了。
我想听听,他们还能无耻到什么地步。
电话一接通,那头不再是熟悉的哭腔。
而是一种我从未听过的,怨毒的,刻薄的,几乎是歇斯底里的诅咒。
“林默!
我真是白养你了!
你这个铁石心肠的白眼狼!”
“你是不是非要看着你亲侄子打一辈子光棍,让你弟弟断子绝孙,你心里头才痛快?!”
“你忘了你小时候,家里穷得叮当响,你弟弟连唯一的那个煮鸡蛋,都掰了一半给你吃!
你这个没良心的东西!”
我听着电话,嘴角勾起一抹极冷的笑。
那个鸡蛋?
我记得清楚得很。
明明是他林强自己手欠,把鸡蛋揣在兜里跟人打架,给压碎了。
他怕被我爸拿皮带抽,才哭着喊着硬塞给我,让我替他背了这个黑锅。
结果,我那天晚上被我爸用鸡毛掸子打得屁股开花。
这种颠倒黑白的“恩情”,他们一家子,倒是记得比谁都牢。
“我告诉你,林默!”
我妈的嗓门,尖得像要刺破我的耳膜。
“三天!
就给你三天时间!”
“你要是还不把那四十万,打到浩浩的卡上,我就带着你弟,你弟媳,去你那个破服装店里闹!”
“我们就在你
店门口坐着!
拉着横幅闹!”
“我们就跟所有来买衣裳的人说,你这个当大老板的女儿,是怎么虐待自己的亲妈!
是怎么逼死自己的亲弟弟!”
“我看到时候,你那张脸,还往哪儿搁!”
听着电话里那气急败坏的咆哮,我心里,出奇地平静。
哀莫大于心死,大概就是我现在这种感觉。
我等她吼完了,才慢悠悠地,一字一句地,清晰地回道:“妈。”
“第一,那个店,不是我的。
是我和远哲婚后的共同财产,公司的法人代表,写的是周远哲的名字。”
“第二,我们现在住的这套房子,户主,写的也是周远哲。”
“你们要是想来闹,我一点儿都不介意。”
“我会提前跟我们小区的物业打好招呼,再跟辖区的派出所备个案。”
“让他们,好好‘招待’一下你们这几位远道而来的‘贵客’。”
说完。
不等她再发出任何一个音节。
我直接挂了电话。
然后,我点开手机通讯录和微信。
找到母亲赵淑芬、弟弟林强、弟媳王莉。
他们一家三口,整整齐齐。
我一个一个,亲手把他们,全部拖进了黑名单。
世界,在这一刻,终于清静了。
我长长地,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原来,所谓的母爱,一旦被“重男轻女”这四个字浸染透了,就成了这个世界上最锋利,也最歹毒的道德尖刀。
刀刀都想扎在你最柔软的心窝子上,逼着你流血,逼着你妥协。
但这一次,我不想再流血了。
我的血,也很贵。
第二天。
一个陌生号码,锲而不舍地打了进来。
我犹豫了片刻,鬼使神差地,还是接了。
是林强。
他一改昨天在群里的嚣张跋扈,语气变得异常温和,甚至带着一丝……谄媚和讨好。
“姐,是俺,林强。”
“姐,你别跟妈还有王莉她们娘们儿一般见识。
她们就是头发长见识短,说话不过脑子,你千万别往心里去啊。”
“姐,我知道,这事儿让你生气了。
你看这样中不中?
四十万,确实是多了点,我们……我们也要得有点狠了。”
“要不……你先给个二十万?
啊?
就当弟弟跟您借的!
让浩浩先把婚事给定下来,剩下的,我们自己再想办法,行不?”
“咱俩可是亲姐弟啊,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这血,它浓于水啊,姐!”
我听着
他在电话那头声情并茂的表演,只觉得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可笑。
太可笑了。
“林强,别演了。”
<我冷冷地,直接戳穿了他那张虚伪的假面。
“从你结婚那年,我给你掏的那十万块首付,到你开货车赔钱,我给你填上的那三十万大窟窿。”
“再到你儿子这些年,大大小小的学费、生活费、补课费……你摸着你自个儿的良心问问,哪一笔,你还过?”
“你嘴里那个‘借’字,和你心里那个‘要’字,到底有啥区别?”
“林强,我今天就把话给你撂这儿。”
“别说二十万了。”
“就是两万,两千,甚至两百!”
“我一分钱,都不会再给你了!”
我的话,像一把淬了冰的刀子,瞬间撕破了他温情脉脉的伪装。
电话那头的呼吸声,一下子变得粗重起来。
像一头被激怒的野兽。
几秒钟令人窒息的沉默后,是再也压抑不住的,火山爆发般的怒火。
“林默!
你个认钱不认人的白眼狼!
你他妈说的是人话吗?!”
他的声音,因为愤怒,都变了调。
“你真以为你在城里过了几天好日子,就了不起了是吧?!”
“你忘了?
你忘了当年咱爸生病住院,那笔救命钱,你是咋弄来的了?!”
他的话,像一根淬满了剧毒的冰刺。
又准又狠。
狠狠地扎进了我心脏最深处,那个我自己都不敢轻易触碰的地方。
那个我藏了整整二十五年,那个我以为只有天知地知我知的秘密。
他竟然……知道。
而且,他现在,竟然拿这个,来威胁我。
我挂了电话。
或者说,是手机从我无力的手中,滑落了下去。
整个人,像被瞬间抽空了所有的力气和骨头,软软地跌坐在沙发上。
手脚,一片冰凉。
冷汗,“唰”地一下,就湿透了后背的衣裳。
林强最后那句话,像一个魔咒。
勾起了我这辈子,最痛苦,最煎熬,也最不堪回首的一段记忆。
那段记忆,关于我的女儿,念宁。
也关于,一个母亲,最深的罪。
第四章:被揭开的伤疤,名为“亏欠”那是念宁高三那年。
我的女儿,我的念宁,从小就聪明,懂事,学习从没让我和远哲操过心。
一路都是“别人家的孩子”。
那一年,她更是凭借着自己优异的成绩和各种竞赛奖项,提前拿到
了国外一所顶尖大学的预录取通知书。
我们全家人都为她高兴。
我和远哲,更是骄傲得走路都带风,感觉人生从未如此圆满过。
我们俩省吃俭用,东拼西凑,好不容易为她凑够了二十万的保证金和第一年的学费。
就等着她高考一结束,就能展翅高飞,去奔赴她那一片锦绣前程。
可偏偏,就在那个节骨眼上。
林强,出事了。
他不知道听了哪个狐朋狗友的撺掇,跟着人合伙做什么边贸生意。
结果,被人骗得血本无归。
不仅赔光了所有的本钱,还欠了一屁股的高利贷。
追债的人,跟疯狗一样。
天天堵在他家门口,泼油漆,用红字写满了“欠债还钱,天经地义”,闹得整个家属院都鸡犬不宁。
一天深夜。
我妈和弟媳王莉,带着鼻青脸肿,跟个丧家之犬一样的林强,突然砸开了我家的门。
他们说是来躲债。
其实,就是来逼宫。
我妈一进门,二话不说,又是那熟悉的“扑通”一跪。
抱着我的腿,哭得跟天塌下来一样。
“小默!
我的女儿啊!
你可得救救你弟弟啊!”
“那些放高利贷的说了,三天之内要是不把钱还上,他们……他们就要砍掉林强一条腿啊!”
王莉也在一旁添油加醋,哭天抢地,说得好像林强下一秒就要横尸街头,死无全尸。
我当时整个人都懵了,脑子里一片混乱。
我说我没钱,我真的没钱,我所有的钱,都给念宁准备好,存成定期,等着交学费了。
我妈听到这话,猛地抬起头。
那双浑浊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通红通红地瞪着我。
那眼神,我一辈子都忘不了。
“念宁出国留学,可以等两年再去!”
“可你弟弟的命,能等吗?!”
“他是你亲弟弟啊!
是一奶同胞的亲弟弟啊!
你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他去死吗?!”
“你要是不救他,好,好,好!
那我就死在你家门口!
我现在就从你家这阳台上跳下去!”
那三天。
是我这辈子,过得最黑暗,最漫长的三天。
他们一家三口,就赖在我家不走了。
吃我的,喝我的,住我的。
然后,用尽了所有我能想到和想不到的办法,来逼我就范。
我妈绝食,躺在沙发上哼哼唧唧,说自己快不行了。
王莉指桑骂槐,咒天骂地,说我心肠比石头还硬。
林强则像个活
死人,沉默地坐在客厅里,一根接一根地抽烟,把整个家搞得乌烟瘴气,跟失火了似的。
念宁那时候正在准备最后的高考冲刺。
每天回家看到这副景象,吓得话都不敢说,只能躲在自己房间里,偷偷地哭。
我最终,还是妥协了。
我还能怎么办?
我看着躺在沙发上,好像随时都会断气的母亲。
看着那个名义上是我弟弟的男人。
我怕了。
我怕真的闹出人命。
我动用了那笔给念宁准备的,承载着她所有梦想和未来的,二十万留学金。
钱,打过去的那天。
我清楚地记得,念宁的留学梦,也跟着那串银行数字一起,碎了。
那天晚上,我那个一向开朗坚强,很少掉眼泪的女儿,抱着我,哭了整整一夜。
她的眼泪,滚烫滚烫的,滴在我的心上。
把我的心,烫出了一个又一个,永远无法愈合的洞。
她哭着,一遍又一遍地问我:“妈妈,为什么?”
“为什么永远都是我们要为舅舅犯下的错误来买单?”
“为什么永远都是我们要为他,牺牲我们自己的生活和梦想?”
那个问题,我至今,都无法回答。
从那天起,我第一次,如此深刻地,痛彻心扉地感觉到——我对不起我的女儿。
我对不起她。
原来,对吸血鬼的每一次心软和妥协,都是在从自己最爱的人身上,活生生地,一刀一刀地,割下血淋淋的肉,去喂养那些永远喂不饱的贪婪。
而三天后,我最担心的,也最不想面对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林强的威胁,从来都不是一句空话。
我妈,林强,王莉。
他们三个人,真的杀到了我家小区的楼下。
他们没有拉横幅。
但他们做的事情,比拉横幅,要恶心一百倍,一千倍。
我妈,赵淑芬女士,一屁股就坐在了小区中心花园的花坛边上。
然后,她抡圆了胳膊,开始用力地拍打自己的大腿。
一边拍,一边嚎。
那哭声,中气十足,穿透力极强,带着一种独特的,乡野的,撒泼的节奏感。
很快,就把楼上楼下,那些正在午休的邻居们,全都给吸引了出来。
“我的天爷啊!
没天理了啊!”
“我这是上辈子造了什么孽,才养出这么一个铁石心肠的女儿啊!”
“女儿当了大老板,住上了大房子,开上了小轿车,就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亲
最新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