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他推到我面前。
那是一份心理评估报告。
密密麻麻的专业术语中,几个词语刺痛我的眼睛:“重度创伤后应激障碍”、“记忆错乱”、“现实感丧失”。
主治医师签名是“陈教授”。
我从未听过这个名字。
“这是伪造的。”
我断然道。
李警官的眼神充满怜悯,让我想起兽医看待一只将被安乐死的病猫。
他叹了口气,指着报告。
“两个月前,高考结束第二天,你在学校走廊精神崩溃。”
我的太阳穴突然一阵刺痛。
“你陷入重度创伤后应激障碍,伴随记忆错乱。”
又一阵刺痛。
“是你自己构建了这个重生复仇的世界。”
我的视线开始模糊,脑海中闪过一个片段走廊上,我看到顾言和苏瑶在排练什么。
他们靠得很近。
太近了。
“闭嘴!”
我捂住耳朵,“这是你们的新把戏!”
李警官转向顾言和班主任,他们脸色煞白。
“而他们,你眼中的仇人,是自愿加入陈教授沉浸式情景疗愈计划的志愿者。”
顾言的眼泪夺眶而出。
班主任低头不语,手指不停颤抖。
“你的竹马,你的同学,你的老师……”李警官继续道,“他们都在陪你演戏。”
“演一场能让你亲手复仇,从而走出创伤的大戏。”
我笑了,笑得眼泪都流出来。
“编得真好,警官。”
“那我父母呢?
他们也是演员?”
“那我被锁在器材室呢?
也是演的?”
“那苏瑶的额头伤呢?
是特效化妆?”
李警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他敲了敲桌子,目光如炬。
“按照治疗方案,今天应该是你第一次被霸凌的日子。”
“可你现在,不仅走完了复仇剧本的大半,甚至已经坐在了终极审判的警局里。”
他的每个字都像钉子,一下下钉进我的意识。
“你的病情……不,是你复仇的进度,严重超速了。”
我突然想起李叔“碰巧”救我出器材室。
想起班主任那句“一切按计划来”。
想起张明推我时那声小小的“小心”。
难道……“告诉我,林晚。”
李警官俯身向前,声音低沉。
“在你的故事里,下一步,是不是就该轮到我这个不公的警察,也得到你的审判了?”
我的手无意识地摸向书包。
那里有一把水果刀。
是为了防身。
也是为